人心以理智之趋求乎静,不期而竟以越出两大问题之外,不复为所纠缠;此固生命本性争取灵活,争取自由,有不容已。同时亦须认识到:要解决一个问题,事实上就必有超过解决此问题的力量乃得而解决之。理智作为解决生活问题之一种新途径来说,不如是即未得走通,并不是多余的。
何以见得不是多余的?
成就得理智与否,必以其能成就出知识与计划来与否为判。人类以外之高等动物非无理智之萌启也,顾未能于环境事物摄取其知识,从而有计划地处理事物,则势必仍自依重本能以生活。
此观于前述莎立、栗齐之两事不既可见乎?上文曾指出其心不够静,今更点明是在其心缺乏自觉。
自觉与心静是分不开的。必有自觉于衷,斯可谓之心静;唯此心之静也,斯有自觉于衷焉。但今点出自觉来,较之徒言心静,其于知识及计划之关系乃更显明。于是我们来谈自觉。自觉是随在人心任何一点活动中莫不同时而具有的,不过其或明强,或暗弱,或隐没,或显出,殊不一定耳。
例如:人在听到什么声音时,他不唯听到了而已,随即同时还自知其听到什么声音;人在自己说话的同时,还自知其在说什么话。甚至一念微动,外人不及知而自己知之甚明。不唯自知其动念而已,抑且自知其自己之知之也。儒书有云“知之为知之,不知为不知,是知也”;此中第五个知字正指其自觉昭明而言。